看著封麵的藍,黎亭晚想起一些無所事事的晴朗早上,獨自乘公交車去海濱浴場,沿著六邊形石磚的海堤慢慢走。藤壺和青苔劃出兩條優雅的分界線,縫隙間黑灰色的小螃蟹瑟縮回去,一隻羽毛如絲綢般光滑的白色大海鷗從側麵切入,舒緩地拍打翅膀在若有若無的風中低飛向前方。被浪花拍濕的礁石閃爍著一片銀河般的細密光輝。近處的低淺海水被沙模糊成碧玉的濕潤的綠,擡頭在更遠處地平線下方纔能找到令人心曠神怡的純潔的淡藍,彷彿沉下了一輪藍色的落日,融化凝結出薄荷味的糖霜。如果是某個側麵的角度,有機會見到薰衣草色的海麵。救生員瞭望臺的傘狀草垛頂上方幾片風箏抖動著長長的尾巴,描摹著白雲的輪廓。她第一次想和另一個人一起走這條慵懶而自由的路,穿過掩映的棕櫚和椰樹,仰望或俯首,經過船隻出發又歸來的地方。,實際上,要寫好南路宇宙,托爾斯泰的獨白型寫法當然是遠遠不夠的,那樣與封頂兩千字的學生習作沒有任何區別。該鬼地方每個個體的自我意識都難以壓縮。不得不承認,行文較早時,Azad的三種語言中,“角色的語言”尚不夠嘈雜,比如黎亭晚與其同輩的語言有些難以區分,仍能明顯看出作者腔調,雖然南路宇宙略有極權風味,一代人也不應顯得太過麵譜。另外,廣義上的南路宇宙理應包含其中個體的前世今生、橫向關係,如肥大的草履蟲拖動成千上萬的纖毛,這纖毛即每一個體的私人背景。南路宇宙的主要組成部分當然還是老湛,北方人、外國人(不多而已)、混血兒等便自動充當起少數族裔,當然沒有西方思想毒害的前提下沒多少人愛主動關心這一點,優績主義仍然是劃分階級的第一動力(這一點作者也許顯然不能切膚體會)。在“atomized”一詞用濫的我們的南路宇宙,仍然橫貫千絲萬縷的紅石蛛網,一牽則觸發喧嘩。Azad選擇關注自身命運,也不是沒有道理的,至於《藍河》中角色語言需不需要嘈雜,我後麵會說明。,第二遍讀時看到這段,我才大呼上當。什麽啊,這些個文字隻是作者在觀察自己的靜脈,肉眼能看出更低的血氧,更多的二氧化碳和尿酸嗎?靜脈血本來就是藍色的嗎?不是啊。就算南路宇宙翻滾著暗紅還是什麽其他顏色的血浪,喧囂著插嘴還是什麽oral movements的聲調,外人隻看見浪漫的藍白校服,有些逃離者如我悲哀地發現自己再也穿不上這套服裝。我們在路燈下互相欣賞對方的靜脈,難道還需要抓條螞蟥一滴一滴吸出來呈於君前嗎?有些東西是無法親嘴嘗過的。Azad的靜脈很藍,這就是我想說的全部了。。